巴呆

【照衡】人间值得 -- 雪 （脑洞）

想起了多年前看剧，片子里下雪了，感动之余拉开窗帘见到了那年北京的第一场雪，奇妙的巧合。然后就有了这个灵感

【雪】

        外面落雪了，飘飘洒洒压低了枝头。齐衡看着树梢，推窗的手再不能向前。北风料峭，吹得些雪花入内，两朵三朵落在齐衡肩头氤氲化开。齐衡恍然想起十一年前，也是一场大雪。

         齐衡跪坐在御书房的案前抄折子，忽然一阵冷风，原是皇上开了窗，外面竟然银装素裹。朱厚照笑“元若，下雪了”。年轻帝王的脸向着窗外，柔白的光打在他脸上，散发着一种神性。齐衡睁着酸胀的眼，想起三年大旱国祚飘摇，肩上的重量压得二人几乎无法呼吸，不禁泪盈于睫。他放下毛笔，缓缓拜倒，颤抖着说“恭喜皇上”，再抬起头已是泪痕满面。三年大旱，粮食欠收，饿殍遍地，百姓易子而食，多处叛乱。折子一摞一摞的往御书房里搬，可这等天灾，皇上又有什么办法。那些无眠的夜晚，无奈的叹息，甚至皇上都微服私访了几次，吃了不少苦，得了几场大病。终于，终于等来这一场雪。瑞雪兆丰年，明年就会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十年了，关于先帝的记忆慢慢变成了一个个片段，不主动回忆也不会再时时冒出来，只有相似的场景偶尔会带出那时的记忆。

         皇上扶他起身，嘴里埋怨“好好的，哭什么”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瑞雪兆丰年，臣是高兴。”齐衡看着皇上苍白的脸，言不由衷。

        朱厚照定定的看着他，低喃”元若”，缓缓凑近，嵌了个温柔绵长的吻。气短情长之际，皇帝扭头直似将肺腑翻出一般咳嗽起来。齐衡拍着后背帮他顺气，待气缓过来，连声问“今儿的药按时吃了吗？还是尹院正的方子吗？”。皇上摇摇头拍齐衡的手“元若，朕有你相伴，此生甚是满足”。齐衡看着他，满心哀痛，泪水漱漱而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元若，来，与朕一同看看这场瑞雪！”朱厚照拭去齐衡眼泪，抬手指向窗外，好似指着这一片大好河山。

         御书房窗外有株梅花树，齐衡记得那天的大雪压得梅枝低垂，就和今日院子里这束雪枝一般模样。后来？后来那棵树开了满满一树艳红的梅花儿；第二年果然是个丰年；可冬日一同看雪的那个人却没能看到丰收的秋。

        齐衡拭去腮边泪水，关窗回案，继续秉烛看折。今上年幼，不堪大任，齐衡身为宰辅简直分身乏术，连回忆也不敢放任。